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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  • 楔子
  • 悠之穹鸣
  • 2022-01-14 15:57:18
楔子

倒塌和爆炸的声音杂乱无章的在身后响起。整个城市的夜晚都因为这些躁动不安的音符变得恐怖且混乱。

风声夹杂着人类的尖叫,尖叫中混杂着恐惧,干渴与死亡。

那是怎样的一阵风啊。它像往常一样轻易的穿透我的身体,带来了恐惧,干渴与死亡……

那些不断嚎叫着的,恐怖的机械点缀着这个以死亡为主题的夜晚,我仿佛看见了数以万计的不知疲倦的,和我一样的“人”朝着一个光源而漫无目的的奔跑。

像我一样。

不知疲倦……

我不知疲倦的跑着,尽管那道足以将我的身体彻底撕裂的伤口并没有丝毫愈合的意思,它正在逐步侵蚀着我的身体,推动着我朝着最后的安眠之地狂奔。

但终于,在倒塌的建筑之上,我看到了同样朝我“奔跑”而来的蕾莉。

‘至少,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,我们还算是心有灵犀?’

我没来由的这么想到,同样朝她跑去。说是奔跑,其实因为身体的疼痛和生命的流逝,我的奔跑已经和走路无异,或许更慢?

或许,只是勉强站立罢了。

她也是如此。虽然模糊的视线已经让我无法看清她身上的伤痕,不过我能确定的是,她的身体也如同我一般。

静默着。

我们在即将触碰到彼此的瞬间倒下。

看着近在咫尺的蕾莉,我费力的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,其实我想爬到她那边去的,不过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,或许也不过是让身体在地面勉强弹起,我看着远方模模糊糊的天空,突然想说些什么。

“真不错啊。”

我轻声说道。真奇怪,我明明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,却还能如此轻松自如和她对话,虽然声音轻微,但仍旧清晰。

“看来我们两个都要死了。”

她这样回答道。我听见她的声音和我一样的轻微,但是我却能够清楚的听见,就像平常对话那样,不过我却更愿意相信她的声音直接在我心里响起,或者是在脑海之中,我们精神相连,所以能够毫不费力的彼此交融,就像我和她在临死之前相聚奔赴。

真是一番连我自己都要被感动的无聊说辞呢。

“果然…还是好遗憾呐。”

想到这里,我不由得又懊恼起来,尽管我就要死了,但我仍旧这样苦恼:“似乎直到最后,我们依然没法互相坦诚啊。”

“啊…这么说来,我的确也……”

她轻笑道:“如果我仍旧这样顽固,我们俩或许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要永久纠缠下去。”

“或许那也不错。”我如此回答,尽管意识愈加模糊,我们的对话却仍旧如此清晰,仿佛是神明为了此刻而刻意在临死前慷慨赠予的礼物,若是如此,我或许真应该好好谢谢祂,至少,我能够平静的留下我的遗言。

只要她开口我就!

然而她却沉默了下来,仿佛先我一步抵达了生命的尽头。

我仰望星空,伴随着生命的流逝,周遭的一切声响都离我远去,于是,我决意在这个时候留下她或许以无法听到的话。

“我…”

“现在说还来得及吗?”

仿佛是预感到什么似的,在我开口的瞬间,她抢先一步问道。

“当然,当然…”

我轻声回答,这时候已经我感觉我的声音已经不再清晰,我不确定她是否听到,所以重复了一遍。

“不管什么时候说都不算晚呢……亲爱的…”

我的话还没说完,却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。

果然…最后还是遗憾呐。

“我爱你。”

这时候,我听见她这样说。

或许她之前的沉默是为了积蓄力量?

听着她尚还清晰的话语,我不由得这样想到,而她倾吐出来的蜜糖是如此甜蜜,我忍不住咧嘴大笑,当然发不出声音。

这样也好,若是这时候疼得大叫就太糗了。

“我真的…”

她又说到,然而终究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完。

“我知道…我一直知道…”

我在心中喃喃自语,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
“嘛…还算幸运呢。”
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我看到流星划过天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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